大门楼的东西两侧连带着一排灰灰的房屋,西侧房屋很短,是一间传达室,传达室的墙头外是一排砖台阶,台阶直通大门楼顶,楼顶是个水泥平台。传达室再往西是一道雪白的围墙,围墙一直延伸到车站胡垌。大门的东侧是一排灰灰的高屋子,一直延伸到东边的县露天电影院。
进了大门,是一条直通通的南北小路,路东边是一爿开阔地,开阔地中央建有篮球场。每逢下午放学后,我们总是蹲在球场边看机关干部们打篮球,待到他们打完后,我们便接过篮球自己打,一直打到天黑方才回家吃饭。开阔地的东面和南面也建有一排青灰色的房屋,将篮球场半围着。
小路的西侧是座两层高的青砖红瓦小楼,小楼头东边一层开有一个两扇玻璃门,门内是间大会议室,会议室里放着一排排连椅,县委机关开大会都在这里举行。小楼的正门开在南面正中,一层是县委各部门的办公室,二层是县委领导的办公室。
小楼的北边与围墙间有一块长条空地,空地的西边有间平房,那是刘守礼副书记的办公室。他朝东开的办公室门前,长有一棵樱桃树。每到阳春三月,满树挂满了红红的樱桃果,樱桃果儿格外诱人。
县委大院西墙的北边也建有一排房屋,那是机关干部们的宿舍,那排房屋的南头是机关的食堂,食堂的房顶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烟囱,食堂的东边是餐厅。
县委的机关食堂有两个炊事员,一个高个浑实,四方脸,白净净的,好像是食堂的负责人。他除了做饭外,喜欢坐在宿舍门前的太阳下,戴上老花镜,很认真地看报纸。另一个炊事员姓陈,个不高,干瘦干瘦,脸膛黝黑,其为人和善,每天嘻嘻哈哈地是个乐天派,就连碰到我们也总是说上几句玩笑话。
(年,吉爱乡、吉爱国姐弟在新安县县委大院。)
食堂的南边是一片空地,空地里长有几棵枣树。每到初冬,空地上总要挖几道长沟,埋些萝卜大葱,以度三九天蔬菜之缺。西墙的最南头开了一个小门,小门外便是车站胡垌。
县委办公楼的南面是一条宽宽的路,路的南面是两排青灰色的平房,平房的中央劈有一条青砖小道,小道将两排平房劈成两半,延伸的南尽头是机关大院里的厕所。机关厕所的东边是个猪圈,猪圈的南墙上开了一个有着门楼的大门。大门很宽阔,很豪华,也很厚重,但却被牢牢地封死。自我来新安后,天天在县委大院里转悠,但却从未见这大门开启过,从未见有人从这里通过。
两排平房的西头建有一座四方小楼,四方小楼里住的是爱乡家。两排平房的南边是个苹果园,苹果园里种了十多棵苹果树,果树大都碗口粗,进入了盛果期。
苹果园南边的院墙边,盖了排红墙红瓦平房,县委打字员郭民子的宿舍就在那排红平房里。郭爱管事,因门前就是苹果园,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苹果园的看护者。每到秋天,为偷摘苹果,我们也就和他天天打起了“游击战”。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到新安县采访,县里安排我住在新安宾馆。新安宾馆就建在县委大院的旧址上,宾馆的大楼很新颖时尚,楼南面还残存着几间旧房和一段旧墙。过了几年我再来,那残存的旧房和旧墙也无了踪影。
从此,旧的县委大院在物质世界里被抹得干干净净。
年和年,我曾两次来到凤凰古城,被古城的古院、古屋、古门楼深深震撼和感动着,站在古城的县委大院门楼前,我不禁长吁短叹。
(年,在凤凰古城县委大院大门前。)
凤凰古城的县委大院门楼远远不及新安县委大院的门楼宏伟雄壮和气魄秀丽,可惜的是凤凰古城的县委大门楼保存了下来,新安县委大门楼早就被扒掉了。如若保存至今,怕是名闻遐迩,游客人潮如涌了。
若幻想成真,我来新安县,也有了怀念少年时的参照物,寄托情思的画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