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州,曾经被人遗忘,如今漫步归来

十一期间,在杭州西部的古镇梅城引来了数十万游客。都说“天下梅花两朵半”,一朵在北京,一朵在南京,还有半朵在梅城。梅城这个名字的由来有多种说法,城墙上的梅花垛只是其一,背后还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如果你去造访这座古镇,当地人会绘声绘色地跟你说这个故事,但是,谁也不知道男女主角到底是谁,只知道是皇帝爱妃子。还有一种说法是该城以严子陵的老丈人梅福命名。只是,知道严子陵的人不算多,知道梅福的人就更少了。

这个州府,这座城镇,多少是被世人遗忘了。以至于九十年代拍《水浒传》时,在该处发生的那些精彩故事都被搬去了别处。如今,这里被称为杭州的地界;以至于在各类杭州的宣传片中,这里经常被一笔带过,或者,干脆,没有一笔,直接带过。就像这里巍峨的乌龙山、大气的三江口、古色古香的元城墙、明城墙一直默默无闻那样,在如今在巴拿马金奖梗被玩坏的背景下,当地的五加皮还是走不出大山。

人们并不知道,在杭州的西部,这里的人们和东边的人们说话不一样,饮食不一样,生活习俗也不一样。杭州人饮食偏淡,说话偏软,那些杭州府的人管这里的人叫“山里炮”。因为,这里四周是山。这里的民风道理有些彪悍,方腊也好,陈硕真也好,从上游而来,以梅城为基,再图杭州。比起梁山水泊,这里的阵仗那可真是大太多。

此处最有名的是远处的千岛湖,那个一直被误认为自然形成的新安江水库。今年新安江水电站九孔泄洪惊艳了世人,农夫山泉包头鱼流足了世人的口水。虽然是全国第一座自行设计建造的水电站,但发电功能已经退位给了后来的新电站们。只有那些水电行业出身的人,才知道,新安江水电站的真正历史价值。

当年建设这座电站,淹掉了一个淳安县的狮城和贺城。于是当地人捧着这个金饭碗一直讨饭到了90年代,直到这个水库以“千岛湖”名扬天下,并被称为世界最惊险的旅游景点之一。今人只知千岛湖的今世繁华,却忘了水库移民当年的艰辛;就像很多人认为新安江水电站发电功能已经弱化,就要炸了新安江大坝。

说要炸坝的人,也并非短视之人。大水退去,留下的不仅仅是当年那肥沃的良田万顷,更是新安江这条黄金水道的再次辉煌。当年淳安穷,都躲到山头上能不穷吗?曾经,这里大山阻隔,但有水道。新安江水道辉煌之时,从上游的徽州(今黄山)到这里的严州,再到下游的杭州,商贾如云。富裕的不仅仅是杭城,还有严州的梅城,婺州的兰溪和上游的歙县。

所以严州的文化,严州的饮食,严州的习俗,是一种混杂了严州、杭州、婺州、徽州乃至衢州等地的多元要素。当地人不吃片儿川,而吃手工面;当地人不吃葱包烩,而吃干菜饼;当地人不怕辣,当地人辣不怕,和江西老表绝对有的一拼。

到了后来,先建新安江水电站,后建富春江水电站,水道阻隔,于是经济落后。虽然老严州的桐庐、建德和淳安的人均GDP不低,但总量就在那里。虽然也有人提出恢复严州,但恢复后,经济总量在全省也就是倒数第一第二的排名。没钱,如今还得靠点省市的转移支付补贴没地;没地,浙江七山二水一分田,这里绝对七山三水搞点田。没人,考出去的大学生大多留在了杭州,三地加起来一百多万人口。想靠自己发展真的太难,即使真正疏通了水电站,这新安江河道也不适合现代化的大型货轮进出。何况当地生态环保要求还那么高,不是想搞什么产业就可以搞的。

虽然在杭州家里拖后腿,但凡到过严州的,不管是自诩最美县城桐庐,还是天天喊着回归严州的建德,抑或是继续低调装穷的淳安,人们都会说,你们这地方真的好,真的美,真的富。有人说,这是客套话,美那是真的美,富没有那么富。但是,这个富是相对的。

换个角度思考一下,要是建德桐庐淳安都和杭州主城区一样富,那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浙江整体或许可以超过韩国了。严州是不可能回到行政区划的严州了,但严州可以回归到当年商贾络绎不绝的严州。今天的老严州,正在找自己的发展路子。就像默默无闻几十年的梅城,找到路子,华丽归来。

其实,要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不能仅仅看一个村,或者一个镇。如果从杭州这样的准一线城市去看,那会更有代表意义。老严州能够再次兴盛,那么衢州、丽水也不远了。那么,更西面的安徽徽州、江西上饶也更有发展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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