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是“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之一。然而,在不久的过去,深圳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镇,甚至连“圳”字的读音都让人困惑。那么,这个水沟之地,是如何崛起为一座城市的呢?
1深圳最早的“城”
深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朝,当时秦始皇统一岭南,设立了南海郡,今天的深圳地区属于番禺县和博罗县的管辖范围。汉朝时期,南海郡在番禺之东,设立了东官盐场,管理盐业,官署就在今天深圳南头城一带。如果说深圳有古城的话,那么南头城就是深圳最古老的城市遗迹。
东晋时期,南海郡分出东官郡,其中包括了宝安县,这是深圳古代最早的县级行政单位,郡治和县治都在南头城。唐朝时期,宝安县改名为东莞县,县治迁移到了莞城。南宋以后,东莞县的管辖范围开始分裂,珠江西岸设立了香山县,东莞县只管东岸。
明朝初期,为了沿海防御,设立了南海卫,并下辖大鹏、东莞、香山三个守御千户所。其中东莞守御千户所设在今深圳南头城。万历元年(年),为了扩大东莞守御千户所的基地,从东莞县南部划出新安县,县名寓意“革故鼎新,转危为安”。这个新安县的辖区基本上就是今天深圳市的前身,当时的香港也属于新安县。
可以说,深圳的前身,一是盐城,二是移民城,三是海防城,是在明清海禁与海防的背景下逐渐显现出来的一个边缘小县。因此,在明代之前的古地图上,很难找到“宝安”和“东莞”的标记。
明代之前的古地图上,珠江东岸,通常只标有“惠州”和“潮州”,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明初。明万历七年(年),两广总督刘尧诲增补《苍梧总督军门志》时,补绘了《全广海图》。这套图的第九幅,首次标出了“新安县”,并画出了县界(图1)。这是目前能看到的最早的“新安县境图”,也是“最老的深圳地图”。但是,这幅地图上,还没有“深圳”的标记,那么,“深圳”这个名字是从何而来的呢?
图1《苍梧总督军门志·全广海图》第九图
有一种流行的说法是,“深圳之名,史籍最早见于永乐八年(年)”,但是至今没有人找到这个最早记载“深圳”之名的“史籍”。目前能查到的最早提到“深圳”二字的史籍,是康熙年间的《新安县志》。
由于明万历年间及此后的明代《新安县志》都已经散失,清康熙二十七年(年)编撰的《新安县志》就成了现存最早的新安地方志。这本志书现在收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年深圳以“文脉深圳”为题展出了这一版本。
康熙版《新安县志》关于“深圳”的记载有三处:一是“地理·墟市”中记有“深圳墟”;二是“兵刑·墩堡”中记有“深圳墩台”;三是“地理·梁”中记有“惠民桥,在深圳”。
2深圳之“墟”
先说说“深圳墟”。史料记载,清顺治十三年(年)开始实行“迁海”政策,康熙元年(年)开始“迁界”。新安县三分之二的土地上的居民被强制迁走,县也并入东莞。康熙八年(年),新安县率先恢复“展界”,康熙二十三年(年),东南沿海“复界”。网上流行的说法是“深圳墟始于展界后”。但是笔者认为,在清初“展界”“复界”之前,甚至在明代就已经有了“深圳墟”,因为这里早就有了许多村庄。
在明代的地图中,找不到“深圳墟”的标记。目前能找到的最早标出“深圳”或“深圳墟”的是澳门戴龙基和杨迅凌所编《全球地图中的澳门》中的《广东沿海图》(图2)。这幅图现收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原图没有图名,也没有制作年代的记载,图纵72厘米,横厘米,绢本彩绘。中国国家图书馆将其命名为《广东沿海图》,制作年代考定为清乾隆元年至六十年(—年)。
《广东沿海图》绘制了从潮州府到廉州府的沿岸和海域,以清代沿海图的“陆上海下”的方式呈现,图中标注了城寨、山岭、古塔、军事要地、重要建筑等,图上的海域面积超过一半,描绘了许多近岸岛屿,显示了这幅图的海防功能。这幅图在新安县城东突出标出了“深圳墟”。这是目前能看到的最早标出“深圳”和“深圳墟”的地图。